海内鼎沸豪杰并争然其意在子女玉帛翻译_海内鼎沸的意思

tamoadmin 成语解析 2024-07-13 0
  1. 语文翻译 其子谷间走……王坟
  2. 求《明史》列传第二十四的原文和翻译
  3. 朱元璋手下4大谋士,此人知名度最低,但却功不可没

明太祖是好女色品行不佳,但好女色的同时,并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事。

是人都有喜怒哀乐。肯定会有些自己的喜好啊。好女色也算其中一个。有的贪财,有的贪权。有的喜欢打牌。人性使然。

至于不弃马皇后。那说明明太祖有政治眼光。能区别出不同。知道有些只是用来啪的。这些没其他用处。而有的是能够各方面来帮他一把,还能帮他出出主意的。就像马皇后。

海内鼎沸豪杰并争然其意在子女玉帛翻译_海内鼎沸的意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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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明太祖明白马皇后的重要性。

能做开国皇帝的。什么贪财贪权。或者其他什么喜好都不重要。但要有几个关键特质。

要有人格魅力。有号召力。这是做领导的首要特质

要有看人用人的眼光。一个好汉也要3个帮。用对自己有用的人来帮忙很重要

当机立断,心狠手辣。遇事如果犹豫不决。前有担忧,后有顾虑。早晚被灭。

能笼络民心。我党可不是用武力威胁借粮的。一开始是宣传马主义。可在城市里的知识分子个个都有好多主义。主义多了。也就团结不了。然后去农村说马主义。穷山沟里人也不管什么主义。然后有了打倒土豪分田地。民众能拿到实惠了。得利了。这才支持我党的。然后再宣传马主义会多美好。民众支持了,自然就各方面支援我党了。(农村是有土地证的,一些抗拒强拆,就是说明土地的重要,当年我党就是用土地来得到民众支持的。现在反过来把土地收了搞投资。不能搞经济搞城镇化,就动农村的土地,农村的土地是国本不可轻动)

至于如今社会有很多发迹后弃糟糠不顾的情况。

家庭不是一个人的事,而是2个人共同的事。想创造美好和谐的家庭生活。不是1个人努力能做到的。

如果发迹了。在外面彩旗飘扬,但回家后还是能顾家的。另一方还是要闹。那怎么办,只有分了。

如果另一方感觉只要回家后还能顾家。还是想着这个家的。那就还能过日子。就继续过下去。

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,家庭也是如此。

反过来说,如果对方即便外面没有彩旗飘扬,但却一直不顾家,从不为这家庭着想。那就坚决要分。这样的家庭没意义。家庭一定要2个人都着想。那才有过下去的价值。

语文翻译 其子谷间走……王坟

元朝末年,蒙古贵族统治下的元皇朝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。农民起义的烽火燃遍各地,天下大乱,群雄乘势而起。在群雄中,朱元璋一系越来越强大,先后打败诸雄,并北伐中原,攻克元大都,推翻了元朝的统治,建立了明皇朝。朱元璋,原名重八,起兵后改名元璋,字国瑞,濠州钟离(今安徽凤阳)人。至正十二年二月,定远人郭子兴与孙德崖等五人率众起义,自称元帅,攻占了濠州城。元廷派遣官军镇压,并烧毁了皇觉寺。朱元璋在友人“与其束手待毙,不如起而抗争”的劝说下,他于闰三月参加了郭子兴率领的红巾军。

朱元璋作战勇敢,从军不久,即脱颖而出,被郭子兴收为宗人,待同子弟。其后,郭子兴又将其义女马氏嫁给了朱元璋。从此,朱元璋便被人们称为“朱公子”,在红巾军中如鱼得水,发挥了越来越大的作用。至正十三年(1353)六月,朱元璋奉命回家乡钟离召兵,扩大队伍。他以旧时伙伴和同乡徐达等二十余人为骨干,招集了七百余人入伍,朱元璋因而被任命为镇抚。朱元璋发现郭子兴暗弱,难以成就大业,“无足与共事”,乃决心发展自己的队伍。至正十四年六月,朱元璋将其率领的兵士交与郭子兴,仅带领徐达、汤和、吴良、吴祯、花云等二十余名心腹至定远。不久,即招编了张家堡驴牌寨民兵三千人,收编了横涧山缪大亨义兵二万余人,并用了近十天的时间加以整顿和训练,形成了一支基本队伍。朱元璋组建队伍后,即率军南下,攻占滁阳。经过妙山时,结寨自保的冯国用、冯国胜兄弟率众来投。冯氏兄弟“俱喜读书,通兵法”,有政治、军事眼光。朱元璋同他们讨论天下大势,冯国用从容献策:“金陵龙蟠虎踞,帝王之都,先拔之以为根本。然后四出征战,倡仁义,收人心,勿贪子女玉帛,天下不足定也。”冯胜提出先占领金陵(今南京),建立稳固根据地,然后征战四方,夺取天下的方针,投合了朱元璋的心意,因此被任命为幕府参议,计议征伐大事。不久,定远人李善长也来到军营求见。李善长“少读书有智计,习法家言,策事多中”,是一位难得的人才,朱元璋委任他为幕府掌书记。朱元璋询问天下何时能平定,李善长回答说:“秦乱,汉高起布衣,豁达大度,知人善任,不嗜,五载成帝业。今元纲既紊,天下土崩瓦解。公濠产,距沛不远,山川王气,公当受之。法其所为,天下不足定也。”李善长把朱元璋视作“天命所在”的“天子”,劝他以汉高祖为榜样,就可以平定天下。这使朱元璋十分高兴,更加信任李善长,不仅让他参与机密,而且让他协调文臣武将之间的矛盾,协助考察各种人才,量才委用。七月,朱元璋攻克了滁州。八月,郭子兴率万余人来到滁州。他看到朱元璋已拥有三万人的武装,且号令严明,军容整肃,十分高兴,升朱元璋为总管。

至正十五年(1355)正月,朱元璋建议攻取和州,解决军粮问题。郭子兴于是任命朱元璋总和阳兵,率张天祐、汤合等将士攻占和州。朱元璋令行禁止,雷厉风行禁止杀掳掠夺,因而他的部队更加得人心。同年三月,郭子兴病死,朱元璋成了这支义军的首领。这时刘福通在毫州建立了龙凤,朱元璋不愿受制于人,但自己势孤力单,只得暂时接受龙凤的领导,使用龙凤纪年,但“事皆不禀其节制”。是年五月,结寨巢湖的水军千余艘在廖永安、俞通海等人带领下,投靠了朱元璋,朱元璋因而拥有了一支强大的水军。这时,常遇春、邓愈也归附了朱元璋。朱元璋势力大增,决计攻取金陵,建立自己的地盘。六月,朱元璋率部渡江,拔石,占太平。朱元璋大军进入太平时,李善长奉命将“禁约”榜贴于通衢,士兵入城后军纪严明,秋毫无犯,城中肃然。儒士李习、陶安前来拜见朱元璋。陶安看到朱元璋,兴奋地说:“我辈有主矣!”又建议说:“方今四海鼎沸,豪杰并争,攻城屠邑,互相雄长,

然其志皆子女玉帛,取快一时,非有拨乱救世安天下之心。明公率众渡江,神武不杀,人心悦服,以此顺天应人而行吊伐,天下不足平也。”朱元璋又询问夺取金陵妥否,陶安回答说:“金陵古帝王之都,龙蟠虎踞,限以长江之险,若取而有之,据其形胜,出兵以临四方,则何向不克?”这一回答,与冯国用、李善长的建议相同,更加坚定了朱元璋夺取金陵的意图。朱元璋遂改太平路为太平府,以李习为知府;置太平兴国翼元帅府,自任大元帅,以李善长为令史;登记乡兵,扩大队伍;修城浚壕,加强守御。这样,太平成了攻取金陵的根据地和桥头堡。七月,朱元璋令张天祐率军攻打集庆(南京),未克。九月,朱元璋再命郭天叙、张天祐攻打集庆,再次受挫,郭天叙、张天祐被俘杀。至正十六年(1356)三月,朱元璋亲自率军攻集庆,从太平出发,水陆并进。先破江宁镇,得降兵三万六千余人,再破集庆城,得军民五十余万。朱元璋改集庆路为应天府,置天兴建康翼统军大元帅府,以廖永安为统军元帅。七月,置江南行中书省,朱元璋兼总省事,并建立了完整的统治机构。攻下集庆城以后,朱元璋信心大增,自视为拯民于水火的真命天子,发布告示说:“元失其政,所在纷扰,兵戈并起,生民涂炭,汝等处危城之中,朝夕惕惕不能自保。吾率众至此,为民除乱耳。汝宜各安职业,毋怀疑惧,贤人君子有能相从立功业者,吾礼用之。居官者毋横暴以殃吾民,旧政有不便者,吾为汝除之。”不久,他又对身边将领徐达等人说:“金陵险固,古所谓长江天堑,真形胜地也。仓廪实,民人足,吾今有之。诸公又能同心协力以相左右,何功不成。”

朱元璋攻克集庆,信心大增,但并未盲目乐观。他清醒地看到张士诚在东南方、徐寿辉在西北方虎视眈眈;而“元将定定扼镇江,别不花、杨仲英屯宁国,青衣军张明鉴据扬州,八思尔不花驻徽州,石抹宜孙守处州,其弟厚孙守婺州,宋伯颜不花守衢州”。当时的形势可谓群雄环伺,不容乐观。因此,攻下应天府以后,朱元璋即开始攻占周边城镇,巩固应天府的守御。至正十六年三月,即攻下应天府的当月,朱元璋即派徐达攻下镇江。六月,又派邓愈攻下了广德。至正十七年四月,朱元璋亲率大军攻下了宁国,俘获了朱亮祖等将士十余万人。与此同时,朱元璋遣使与张士诚通好,但张士诚拘留了使臣,且派兵攻打镇江。因此,朱元璋在击退进攻镇江之敌以后,又于至正十七年二月攻下张士诚占领的常州,其后又派耿炳文、刘成攻下了长兴,赵继祖攻下了江阴,徐达攻下了常熟。获得了这些城镇,即控扼了守卫应天府的军事要地,使张士诚“侵轶路绝”。稳定了应天府的形势以后,朱元璋开始向浙东发展,扩大势力。至正十七年七月,胡大海攻克徽州,十月常遇春克池州。至正十八年三月,邓愈克建德,十二月,朱元璋亲率大军克婺州(今浙江金华),改为宁越府,又改为金华府,置浙东行省。至正十九年初,胡大海克诸暨,九月,常遇春克衢州,十一月,胡大海再克处州(今浙江丽水)。这样,元朝江浙行省的西部地区大部分为朱元璋所有。这些地区的攻取,不仅为应天府提供了屏障,补充兵员和军事物资,而且还获得了一大批文武人才。如浙东地区著名文士叶琛、章溢、刘基等被聘广积粮,缓称王”之计,为朱元璋所纳。朱元璋不急于称王,而是利用有利时机积极发展自己的势力。直到至正二十三年(1363),北方红巾军在安丰失败,朱元璋迎小明王韩林儿于滁州,具有了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的势力,才“张皇六师,飞旗角亢”。至正二十四年正月元旦,朱元璋在应天府即吴王位,公开树起了大旗。至正二十六年十二月,朱元璋派廖永忠请小明王至应天府,途中覆舟沉死小明王,翌年改为吴元年。朱元璋自此割据一方,势力日强,踏上了统一战争之途。

朱元璋的统一战争,是以扫平群雄开始,以北伐中原、攻下元大都(今北京)为结束的。这一战略是基于当时形势所决定的。朱元璋在应天府建立了,虽然夺取了周边重要城镇,势力有了很展,但仍处在几个割据势力的包围之中。其中东北方是张士诚,西南方是陈友谅,东南是方国珍,南方则为陈友定。这些割据,不仅限制了朱元璋势力的进一步发展壮大,而且还时时威胁应天府的安全,而张士诚财力雄厚,陈友谅兵力强盛,对朱元璋威胁最大。基于这样的形势,谋士刘基献计说:“士诚自守虏,不足虑。友谅劫主掠下,名号不正,地据上流,其心无日忘我,宜先图之。陈氏灭,张氏势孤,然后北向中原,王业可成也。”朱元璋纳了刘基的建议。这一建议亦成为日后朱元璋统一天下的战略方针。灭陈友谅。至正二十年(1360),陈友谅即向朱元璋统治区发起了进攻,占太平,驻石,并联合张士诚夹攻应天府,但张士诚并未出兵助战。陈友谅挥师南下,朱元璋利用部将康茂才与陈友谅的故友关系,设计诱使陈友谅进入埋伏圈中,大败陈友谅,并乘势收复太平、安庆、信州、袁州等地。次年,陈友谅又发兵夺信州、安庆,又大败而回。朱元璋乘胜进击,再败陈友谅于江州。这样,陈友谅一再失利,到至正二十二年,龙兴(今江西南昌)、袁州、瑞州、临安、吉安等州县都被朱元璋占领,而陈友谅“疆场日蹙”。至正二十三年四月,陈友谅乘朱元璋率兵援救安丰红巾军之机,发兵六十万,巨舰数百艘,载其家属百官,空国而来,先后攻取了吉安、临江、无为州,进围洪都。洪都守将朱文正率领部众死守,坚持了八十五天之久。到七月,朱元璋与徐达、常遇春等主力部队二十余万人驰援。陈友谅被迫撤回,率众至鄱阳湖迎战。七月二十一日,鄱阳湖大战开始。经过连续数日交阵激战,陈友谅部损失惨重,左右金吾将军投奔朱元璋,军心逐渐瓦解。陈友谅无奈,率众退还武昌,又遭朱元璋截击。八月二十七日,陈友谅在混战中中流矢死,其子陈理率败将残兵逃回武昌称帝。

九月,朱元璋率军亲征武昌,十月围城,并占领了湖北诸境。次年二月,朱元璋再围武昌,陈理势穷计竭,出降,大汉亡。朱元璋设立湖广行中书省,分兵略鄂、赣诸郡及广东韶关、南雄,尽并陈友谅之地。平张士诚。朱元璋消灭了陈友谅以后,势力大增,接着就把矛头指向了财力最富的张士诚。至正二十五年(1365)十月,朱元璋发布文告,指责张士诚“元之命,叛服不常”,“启衅多端,袭我诸全,连兵构祸,罪不可逭”。接着派徐达总兵出征取“先取通、泰诸郡县,剪士诚肘翼,然后专取浙西”的策略,先后攻占了通州、兴化、盐城、泰州、高邮、淮安、徐州、宿州、濠州、邳州、安丰等州县,尽有张士诚江北之地,因而切断了张士诚与元廷的联系,绝其降元的阴谋。

至正二十六年(1366)五月,朱元璋顺利完成第一步战略任务后,准备大举扫平张士诚,发布了《平周檄》,历数张士诚八大罪状,劝谕张士诚文武部下弃暗投明,号召百姓安业不动。八月,朱元璋即以徐达为大将军,常遇春为副将军,率众二十万讨伐张士诚。先后攻下了湖州、嘉兴、杭州、绍兴等地,廓清了平江城镇,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平江城。张士诚数次突围失败,只得困守孤城,坚持了十个月,城破自缢,大周被消灭。陈友谅、张士诚两大灭亡后,南方方国珍、陈友定等较弱的割据势力已成瓮中之鳖,惶惶不可终日。而朱元璋则挟其余威,双管齐下,一举消灭方国珍和陈友定。至正二十七年(1367)九月,朱元璋以汤和为征南将军、吴祯为副将军,讨平方国珍;同时命胡廷瑞为征南将军,何文辉为副将军,取道江西进攻陈友定。两路大军旗开得胜,当年十二月,方国珍即被迫投降;次年正月陈友定被俘,这两个割据势力也被消灭了。至此,除四川明夏和广东何真两个小割据势力以外,南方大片土地全在朱元璋的掌握之中。因此,朱元璋有了足够的军力、财力北伐中原、统一天下。攻克大都。元朝在北方的统治,在红巾军的打击下已摇摇欲坠,再加上统治阶级内部军阀混战,军事力量进一步被削弱。可以说,蒙古贵族的统治已经岌岌可危,已无力镇压各地的反抗,只能苟延残喘了。鉴于当时的形势,朱元璋在平定张士诚以后,以主力部队北伐中原,同时派两支部队讨灭方国珍和陈友定。至正二十七年(1367)十月,朱元璋命徐达为征虏大将军,常遇春为副将军,率领二十五万大军,由淮河进入河北,开始了夺取中原的北伐。

对于北伐,朱元璋十分重视,专门召集谋臣将领讨论方略。最后,朱元璋提出了谨慎从事、逐步推进的战略:“先取山东,撤其屏蔽。旋师河南,断其羽翼。拔潼关而守之,据其户槛。天下形势入我掌握,然后进兵元都,则彼势孤援绝,不战可克。既克元都,鼓行而西,云中、九原以及关陇,可席卷而下。”朱元璋为北伐中原制定了战略,并戒谕将士保持军纪,同时发布了檄文,提出了“驱逐胡虏,恢复中华,立纲陈纪,救济斯民”的民族斗争口号;为了争取北方人民的支持,檄文中保证大军所过之处,“秋毫无犯”,对蒙古、色目人,也“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”。至此,北伐准备工作就绪了。

次年二月,北伐军平定了山东,接着分兵两路,水陆并进,夺取河南,先后攻克归德(今河南商丘)、陈州(今河南淮阳)、许州(今河南许昌)、汴梁(今河南开封)、河南(今河南洛阳)等地。四月,元梁王阿鲁温降,河南平。五月,冯国胜、康茂才等率军攻克了陕州(今河南陕县)、潼关,阻断了关陇地区李思齐武装集团与元朝的联系。至此,元大都已失去了屏障和外援,成了朱元璋囊中之物,指日可下了。五月,朱元璋来到了汴梁,从容部署了攻克大都的战斗。闰七月,徐达、常遇春从汴梁挥师北上,经彰德(今河南安阳)、广平(今河北永年),攻克临清。不久,又攻克德州,下长芦、直沽。二十七日夜,攻克通州,迫近大都。元顺帝闻报大惊,次日夜仓皇逃往上都。八月初二日,北伐大军克复大都,元朝在中原的统治宣告结束。朱元璋在北伐中原的进军途中,于至正二十八年(1368)正月初四日即皇帝位,国号大明,建元洪武,以应天府为京师。

求《明史》列传第二十四的原文和翻译

 ●序

占者乡塾里闾亦各有史,所以纪善恶而垂劝戒。后世惟天于有太史,而庶民之有德业者,非附贤士大夫为之纪,其闻者蔑焉。世传笔谈、麈录、佥载、友议等作,目之为野史,而后之修国史者,不能不有取之,则野史者亦古闾史之流也欤?夫以四海之广,兆民之众,今其列于史传者,盖可指数,而其存不存又有幸不车者焉。就其幸者,如佞幸、滑稽、货殖,皆得托良史以称于后世;而其不幸者,则鲁有大臣,史失其姓,壶关三老不少概见,其所遗失多矣。就其存者,则又有蔡邕之自愧,陈寿之索米,韩愈之谀墓,所传者又岂可以尽信?而所不传者,又岂可谓无其人哉?予生季世之下,不能操觚以选,论当代贤人君子之德业,而窃志其所与游及耳目所闻见者,叙而录之,自比于稗官,题曰《稗史集传》,以俟夫后世欧阳子择焉。或有位于朝法,当入国史者,此不著。

至正十年秋八月廿日福溪徐显克昭谨序

○王艮

王艮字止善,绍兴诸暨人也,少而颖特,如老成人。早游乡校,诸先辈皆折节与之交。既壮,游吴兴,遇凌公芝岩将赴淮东宪幕,辟公以行。既至,以岁贡士补淮东宪史。未几,南人例革,调转运司,授庐州录事判官,屡转为江浙检校、朝列大夫、广东市舶提举,未四月拜江西省左右司员外郎。时年六十八,即慨然谢事而归,朝廷从其请,以中宪大夫、淮东宣慰副使致仕。公耳目聪明,强健如五十许人,每小舟黎杖,自乐于山巅水涯,或遇胜景,数日忘返。至正已丑六月,自卜寿藏于暨阳之大岩,既穿穴,即卧疾而卒,年七十二。公慷慨有大志,喜论天下士,慕范文正公之为人,其在盐司漕府,皆有惠政。越人立碑以颂德,见于国子博士陈旅为之记。其检校中书,自顾而言曰:“王某止检校耶?”会松江民徐晋诣丞相府,告民有匿田不占于官者数万顷,丞相命公还,上议曰:“田实无有。此奸民欲以利啖官,渔民以市怨,宜勿听事。”遂得寝民,咸德之。其提举市舶,宝货山积,至者皆以贿败,公毫无所视。其归于乡,虽尊且贵,则犹服被如儒生。予以乡里故,获拜公于床下,因与予言初出乡时得见宋季之遗老,观其典型,莫若赵公子昂、邓公善之、杨君仲弘、杜君伯原,皆其相与。则公之成德,盖有所自。末岁,见世变之愈下也,叹曰:“吾于斯世不忍见矣,所求速化耳。”公没二年而四海变作。故杜君伯原志公之葬,有“才不尽用”之叹,其为世所推惜如此。所为诗文,有《王员外集》:二卷,虞公集为之序,藏其家。子仲扬以公荫任泰州如皋县主簿,卒于官次。仲庐今为南台掾,皆与子善。

论曰:韩愈氏以为古今人不相及,古今人同不同未可知也。以予观公之风节凛然,使登于廊庙,岂让古人哉?而用事之臣方汲汲以南人为等第,故公才不尽用于世道,不大行于时也。及中原多故,亟擢南士使居宪职,以风厉天下,而罢愞不胜,为天下笑。然北方大夫士论南人之贤,必以公为巨擘,士犹赖之以盖其丑云。

○柯九思

柯九思,字敬仲,台州仙居人也。父谦,由文学掾为江浙提举,九思以父荫补华亭尉,不就。遇文宗皇帝于潜邸,及即位,擢为典瑞院都事。置奎章阁,特授学士院鉴书博士,凡内府所藏法书名画,咸命鉴定,赐牙章,得通籍禁署。念其父谦善教,锡碑名“训忠”,敕侍读学士虞集为文以旌之,宠顾日隆,由是言者见忌。公乘间跪白上曰:“臣以文艺末技遭逢圣明,而踪迹孤危,殒越无地,愿乞补外以自效,庶几仰报日月照临之万一。惟陛下哀怜幸甚!”上曰:“朕在,汝复何忧?”翌日,御史章入不报故事,谏臣言不行,则纳印请去。上重违谏臣意,而虑危公,召公谕之曰:“朕本意留卿,而欲伸言者路。已敕中书除外,卿其少避。俟朕至上京宣汝矣。”公拜且泣,辞出,而中书竟格诏不行。未几大行上宾,公因流寓中吴,予获从公游,语及先朝,则诵其所为诗,呜咽流涕。夫人情群居相聚则欢,相离则思,况以布衣获人主之知,抱乌号而无从者乎?此亦人情之所至悲也。至正癸未冬十月壬寅夜,梦有炳义公招之者,且请予筮其吉凶,发蓍得履之乾,其谣曰:履虎尾不咥入,凶。谓公曰“虎”者,公之生肖也,“履虎尾”者,寅之末运也,夫子无用于时,不能咥人,而为命所困,殆将有忧乎?如应之,则申亥之辰也。公曰:“申寅之冲也,吾畏之;亥寅之合也,无所忌。”乙巳,公与临川饶旭及予出游于上方,移舟陆庵,暨临海陈基、吴人钱逵皆会丙午过灵岩,遂次天平,拜文正祠,宿留六日始归,盖欲厌其梦也。辛亥丙夜,暴得风疾,越六日丁巳卒,年五十四。公善写竹石,始得笔法于文同,尝自谓写干用篆法,枝用草书法,写叶用八分,或用鲁公撤笔法,木石用金钗股。古漏痕之遗意,虽其妙至不言,然其生意飞动,有龙翔凤翥之状,故四方大夫士争宝爱之。又善鉴识金石、鼎彝之器,时吴人陆友号为博物,亦叹以为不及,有《任斋诗集》四卷,虞集、陈旅为之序。公没后,皆散失不传,独有诗二卷藏于家。

论曰:唐郑虔以才艺遇玄宗,号称“三绝”,特置广文馆,命虔为博士。而晚节流落,君子惜之。公亦以布衣侍天子左右,特授鉴书博士,其荣宠视虔等矣,而竟流滞以死,才之不可恃也如此。予尝读其《城南诗》,有“尺五城南,垦田能减漕海船”之句,当时盖尝言之,而不以为信。后二十余年,天子用大臣议,募江南农师,开燕蓟田数百万顷,比中原多,故海漕不继,而公之言卒验。虽在上前或有封奏,公不宣泄,不能与闻。由此观之,则公之所陈,盖必有可裨益者矣。惜乎吾不得而知也。

○陈谦

陈谦字子平,平江人也。性至孝,自幼如成人,善候父母颜色,问起居,躬饮食寒暖之节。及长,读书不少懈,未尝一日远去其亲之侧。温温雅饬,言若不出诸口,而内行甚备。其师林公宽、龚公璛勉应乡贡。既入院,门卒有儒士衣索挟书者,乃叹曰:“是岂士所以致身之意邪?”遂趋出,不复就试。隐居教授,资***束修以为养。而甘旨之奉,必极为营致,每馔馈,进跪膝下以劝加膳,亲尽一食,则心为之喜,日以为常。及父母卒,居处葬祭悉遵礼制,哀毁逾瘠,犹疏食饮水以终其丧。初,父病重思鳜,因市以进,而父没,遂终身不忍食鳜。少多病,其亲忧之,后每读书至《论语》“父母惟其疾之忧”,则必废书而泣。奉其兄训尤极友爱,训字师敬,尝为盐运司史,以廉能称。及满考归,则甚窭,君养之如严父。未几,师敬复宦游于外,而君独留。常熟东始里人范某,筑室其里,延君与居,教其子。家东始者十年,***信从益众。及范君没,而所教之子亦卒,因还吴城。京口有士友孙子翼者,厚于君,而家甚贫,有女及笄,不能嫁,君尝许以资助。及闻子翼病且笃,瞿然曰:“吾与子翼约,其可食言乎?”即持资诣京口,访子翼,为毕嫁事。于书无所不读,而尤邃于太玄皇极之学,文章非古道不苟作,其有所述,必推于理,浑浑不穷。其乐府歌诗,尤能追古作者,而其一篇出,人多传诵之。蜀郡虞公集、金华黄公溍、晋宁张公翥,咸所推重,尝欲论荐,君不屑也。晚岁注意于《易》,以为四圣之经,各有攸主,而同于象。于是分卦辞象、彖,会粹诸传以附其说,题曰《周易解诂》,别为《河图说》一卷,《占法》一卷,世莫得闻。至正丙申,师敬为江浙行中书省照磨,谒告还吴。适外兵薄城甚急,俄闻城陷,即呼其妻并与君诀曰:“吾虽位卑,尝为主臣,义不可辱,吾不可出。弟处士耳,宜往避。”语讫,即拔佩刀欲自刺,家人抱止,方共譬解。兵入,胁使拜不屈,遂刃其胸,君翼蔽之,乞以身代。众以君儒冠,掖之于门,复求入,见其兄已殪,伏尸号恸,因并见害,悉投于河。其嫂与老仆王皆自经死。君妻已先卒,唯一子十余岁,逃他舍得脱。明日事定,其门***范文綗亟告于主帅。而广陵成元章素善君,亦与言之。募人求其尸,得于筱桥下,兄弟犹相倚立水中,若抱持然,人咸以为异。官为给粟助之敛,访其子诏以棺属陈氏。文綗与诏奉二柩葬之。而求其所著书,皆散失,独得其《周易解诂》二卷,古体诗二十四篇而已。君尝与予讲《易》,故知君为深,时予居东城,濒危者数四,以幸而免。而君竟徇兄以罹祸,其命矣夫。

论曰:太史公谓“天道无亲,常与善人。若伯夷叔齐,积仁洁行而饿死,盗跖暴戾恣睢而寿终。天道之是耶,非耶?”予以为太史焉知天道,夫夷、齐让国而不居,耻粟而不食,求仁得仁,失于人者薄,得于天者厚矣。盗跖横行于一时,得于人者虽若厚,失于天者厚矣,安有一息之存哉!太史焉知天道,世多疑君德尊行修,而致无妄之祸,则以天道之不可信,而不知其兄死于忠,弟死于义,妻徇其夫,奴徇其主,忠义之节,萃于一门。使今徼幸富贵,而以君为疑。视君之死虽若少后,然世有知君如夷齐,则其全于天者何如也。或又谓其不能趋吉避凶,非知《易》者,是大不然。夫易者,变也;通塞者,时也;中正者,道也。?里之囚,陈蔡之厄,不死者,天耳。圣人岂不知易而致身凶危之所哉!《易》曰:艮其背,不获其身;行其庭,不见其人,无咎。”君其知之矣。虽鲁西狩获麟,《春秋》以为终事。盖麟者,圣王之瑞,而为鲁所获,鲁不知其瑞而获之,岂麟之瑞哉?圣人盖伤吾道之穷,而哀麟之不幸也。呜呼!有能知予之言,则其知君也无惑焉。

○葛乾孙

葛乾孙,字可久,平江人也。生而负奇气,仪状伟特,膂力绝伦。未冠,好为击刺之术,战阵之教,百家众技,靡不精究。及长,遂更折节读书,应进士举所业,出语惊人。主司方按图索骏,不能识?斥弛之士,把玩不忍舍,置君亚选。君曰:“此不足为也。吾宁龌龊从谀,离析经旨以媚有司意乎!”遂不复应试。犹时时指授***,皆有可观。金华黄公溍尤奇其文,劝之仕,不应。世传药书方论,而君之工巧,独自天得,治疾多奇验。自丞相以下诸贵人得奇疾,他医所不能治者,咸以谒君,无不随愈。有士人患伤寒疾,不得汗,比君往见,则发狂,循河而走,君就摔置水中,使禁不得出。良久出之,裹以重茧,得汗解,其治他疾多类此。当是时可久之名,重于南北,吴人有之四方者,必以可久为问,四方士大夫过吴中,亦必造可久之居而请焉。其为人倜傥而温雅,慈爱而好施,故人无贤不肖皆爱敬之。至正壬辰,徽寇转掠江浙,吴人震恐。浙西廉访佥事李公仲善请与君图,君劝城之,因守以讨贼,仍请身任其事。李公壮其言,然其计,卒城之,而民赖以安。明年癸巳春正月,与予游佛舍,私与子言:“吾闻中原豪杰方兴,而吾不及预命也夫。”公云:“六气*厉,吾犯司地,殆将死矣。如期必于秋。”予曰:“何至是!”逾月果疾,予往视之,则犹谈笑无他苦。秋七月,沐浴竟,遂偃然而逝,年四十有九。其诗未及诠次,藏于家。其行于世者,有《医学启蒙》,又《经络十二论》。君既没,而朝廷聘君之命适至,已无及矣。

论曰:君少尚气节,故勇力之士,争言君之长于武;长而服儒,故逢掖之士,争言君之长于文;济人以医,故方论之士,争言君之长于医。斯各取其所偏长,而未睹其学之所至也。予幸识君于血气既定,资质既变之时,方将举圣人之道而修之,则凡前所称誉,皆君所厌弃而羞道者,予于是又病世人之知君者浅也。乌乎!使君早用于时,功业岂少哉!然则君之没,其必有所系也夫。

○潘纯

潘纯,字子素,庐州人也。少有俊才。游京师,一时文学之士、贵卿之家争延致之。每宴集,辄云“潘君不在,令人无欢。”闻其至,皆倒屣出迎,及谈笑大噱,一座为倾。尝著《衮卦》以讽切当世,其初之辞曰“出门即衮,永无咎也”。其上曰:“以衮受爵,亦不足贵也。”或以达于文宗皇帝,欲系治之。亡徙江湖间,遇有以君事为滑稽士解者,事乃得释。因客江南,值京师所与游者平章事吴公可堂、治书侍御史廉公亮、秘书卿达公兼善、廉访使干公克庄、御史中丞吴公元震、廉访副使杜公德常、廉访佥事鲁公志道等皆持节在外,遂往来诸公间,名声藉甚。而江南大姓慕君气势,望风承谒。于是挈妻子居东吴,日与诸贵人觞咏为乐,所赋诗音节精丽,李义山、温庭筠辈不能过也。至正壬辰间,兵起淮东西。淮南行省郎公曹公德照雅君言于上官,具书币辟参军谋事,君度不可为,谢遣使者,移家避地于越。时太尉高公为御史大夫,开行台于会稽,以君为上客,与参谋议。而大夫之子安为枢密院官判,掌兵柄。恃己为父客,以安事语大夫,公因召训戒。安忿惧,遂中君于法械,系以吏,送还吴郡。行次萧山道中,拉杀之,以暴疾闻。其子谷间走,窃得其尸,藏之会稽岳王坟。僧可观请于谷,葬君西湖岳王墓侧,大夫公不知也。

论曰:祸其可避乎?以郭璞之智而不能免,祸不可避也。果不可避乎?孔子微服而过,有避之道矣。必也尽其避之道,然后听于天,斯可以言命也。君尝约予避地,予留以全,君往以毙,其故何耶?君知避其身不知避其言,岂独兵之能杀身也哉?日见太山不睹眉睫,祸所由来矣。昔马援恃故旧以致主疑,梁松挟忿怨而害父客,《易》曰“言行,君子之枢机也”,可不慎乎!

○陆友

陆友,字友仁,姑苏人也。姑苏为东南都会,富庶甲于天下,其列肆大贾皆靡衣甘食,其子弟自幼读书,稍能执笔识姓名,即教为商贾事,以故文学日少。友仁生市廛闹?之所,父以市布为业,独能异其所好,苦攻于学,邻里多窃笑之,虽其父亦不乐其子之习传也。及长,益亲贤士大夫,往来其家。邻里虽有大姓,贤士大夫不入也。于是复皆自愧,欲教其子以陆君为法。君善为歌诗,长于唐人五言律,工汉八分、隶、楷。又博极群物,时海内治平,富家巨室皆以古器物相尚,凡三代以下钟鼎铭刻,汉唐以来法书名画,皆从陆氏鉴定真赝,一经品题,价遂十倍。尝观光上国,奎章阁鉴书博士柯公九思一见服其识,而侍书学士虞公集亦善其书,遂相与言于文宗皇帝。未及任用而二公去职,君内顾无知己,乃与柯公南归吴,辟小室,仅可容膝,中庭植翠竹数竿,旁树湖石,峰峦秀异。室中左右图书,集古今杂录,前列乌几,上置天禄辟邪紫凤池、金铜镇纸,皆可爱玩。客至,出汉传,鼎爇古龙涎,汲虎邱剑池水,煮建溪小凤团,清坐竟日,自号“砚壮生”。著《砚史》、《墨史》。得卫青古玉印,并著《印史》,翰林诸贤皆赋咏之。所为诗文,有《杞菊轩稿》,年四十八以疾卒。

论曰:大、小二篆,变为八分,汉世多用之,而秦隶人之书未行也。晋王右军善隶书,而八分之法隐,学者罕习焉。唐所传者韩择木、蔡有邻,李潮而已。今观其书,去汉远甚。近世洛阳杨友直,蜀郡虞伯生,大梁赵子期、吴彦晖,京兆杜伯原,皆著名当代而所尚不同,君独追踪石经,欲与蔡中郎、钟太傅相上下,可谓神于艺矣。杜公尝与予书杜子美诗一章,方正严重,如通经巨儒,进止有法。君亦为予书八分小篆歌,如昆刀切玉,不见形迹,而刚劲之风,温润之质,望之俨然。今二书亡矣,而两君不复可见,故论著之,以慰怀思云耳。

○王冕

王冕,字元章,绍兴诸暨人也。父力农。冕为田家子,少即好学,长七尺余,仪观甚伟,须髯若神,通《春秋》诸传,尝一试进士举,不第,即焚所为文,益读古兵法,有当世大略。着高檐帽,被绿蓑衣,履长齿木屐,击木剑,行歌会稽市。或骑黄牛,持《汉书》以读,人或以为狂生。同里王公止善甚爱重之,为拜其母。王后为江浙检校,君往谒,衣敝,履不完足,指践地。王公深念,遗草履一■〈革两〉,讽使就吏禄,君笑不言,置其履而去。归会稽,依浮屠庑下教授***,倚壁庋土釜,爨以为养。人或遗之,不受也。时高邮申屠公■〈马冏〉新任绍兴理官,过武林,问交于王公。公曰:“越多传先君子,非所敢知。吾里人有王元章者,其志行不求于俗。公欲与语,非就见不可。”垌至,即遣吏以自通。君曰:“我不识申屠公,所问者他王先生耳。”谢不与见,吏请不已。君斥曰:“我处士,宁与官府事!毋扰乃公为也。”■〈马冏〉既重王公言,且奇其为人,进谒礼益恭,以白于其大尹宋公子章,具书币,制冠服,俱造其庐以请,君为之强起入爨舍,讲授岁余。会他官礼待不如意,乃为书谢申屠公,东游吴,吴人雅为君名。君又善写梅花竹石,士大夫皆争走馆下,缣素山积。君援笔立挥,千花万蕊成于俄倾。每画竟,则自题其上,皆图以见意。为歌诗,雄浑跌宕,以古豪杰自居久之。复游金陵,诸御史虽新贵,皆加敬待。遂北上燕蓟,纵观居庸、古北之塞,主秘书卿达公兼善家,翰林诸贤争誉荐之。君题写梅张座间,有云:“花团冰玉,羌笛吹不下来”之句,见者皆缩首齰舌不敢与语。至正戍子南归,过吴中,谓予言“黄河将北流,天下且大乱。吾亦南栖以遂志,子其勉之”。于是择会稽山九里买山一顷许,筑草堂,读书其中。服古衣冠,或乘小扁舟曰“浮萍轩”,自放于鉴湖之曲,好事者多载酒从之。岁己亥,君方昼卧,适外寇入,君大呼曰:“我王元章也。”寇大惊,重其名,与君至天章寺,其大帅置君上坐,再拜请事。君曰:“今四海鼎沸,尔不能进安生民,乃肆虏掠,灭亡无日矣。汝能为义,谁敢不服;汝为不义,谁则非敌?越人秉义,不可以犯,吾宁教汝与吾父兄子弟相杀乎?汝能听吾,即改过以从善;不能听,即速杀我。我不与若更言也。”大帅复再拜,终愿受教。明日,君疾,遂不起,数日以卒。众为之具棺服,敛之。葬山阴兰亭之侧,署曰“王先生墓”云。

论曰:孔子曰“不得中行而与之,必也狂狷乎”。君生于衰世之下,而能旁薄万古,傲睨一时,其言曰:“子房志于报韩,孔明志于兴蜀,志虽正而心则狭。志于生民者,其惟伊周乎?”论议诚高矣。虽其所见不逮所言,卒能使暴戾之寇格心起敬,浩然之气,至死不衰。其制行若不合于中行,斯亦一世之奇士也。

○王渐

王渐,字元翰,临江人也。少落魄不羁,日与酒徒剑客引满呼白,击剑拓戟以为乐,而家产益坏。其父兄患之,君于是聚书数千卷,谢常所往来者,闭户诵读,目数行下,一过终身不忘,虽ㄗ官稗史,皆可成诵。比三年,作为文章歌诗以示里中,诸先生始大惊,皆不信为君作也。君曰:“儒者之学,如斯而已乎?吾将纵观四方以适吾志。”遂北走燕蓟,南游金陵,登凤凰台,慷慨长啸,人无知者。金陵富豪王氏闻君善饮,白下有道士,亦素能引无算爵,为设席,邀道士与共酌以观其量。君升席,命赞者实酒置瓮中,起揖道士,捧瓮,若鲸吸川,一饮而尽。复命实酒酬道士,道士饮既,君再实酒如前,命道士先饮,道士强饮至半,跪谢不胜。君笑曰:“是何足与饮?”乃更酌大杯,尽一石,谈笑终席不至醉,王乃叹服。每麻履布袍,简绝礼法,至贤士大夫家,辄造堂上中席坐,不让,或不交一谈而去。大夫士知其才,皆畏敬之。留吴中,尝与客过阛阓,见官示律令数十事,约万余言,君与客俱览一过。归至所馆,呼酒共酌,问客以所览事,客不记一二。君即援笔引纸,书之阛阓如己出。比对读之,不误一字,其强记如此。常以世人龌龊,无足以当其意者,而其志欲将大有为,故其傲诞,下视一世如无人,郁郁之气久不得伸,遂疽发背,卒。无妻与子,其友人为殡僧舍中。后数年,前御史刘公廷干为海道万户,访其柩,为葬之。

论曰:士读圣人之书,将以变化气质,求合乎中庸之道也。君记诵诚富矣,吾知其所读者何书,岂昔人所谓“书储”者耶?夫通塞有时,用舍有道,虽以孔孟之贤圣,不能必行志于天下。而君之所抱负,乃若有幸变之心,则其殁也,盖亦有天道焉。予既惜其才,而又悯其不善用之,而竟落落以死也。乌乎!学者观于君,则亦可以得师矣。

○杨椿

杨椿,字子寿,平江人也,以尚书教授里中。尝战艺于有司,屡进屡屈于人,而志不少衄,益讲磨淬厉,期于必克,而文日有名,***日益进。其设教必月试季考,皆有程式。至正丙申,郡守将治兵,命有司藉民以守陴,君告子曰:“椿虽贱贡士也,即今有司不别择列予于编氓以守陴,岂国家所以重士意哉?子盍与我言之?”予即以告其参军谋事邬密公筠,署君,李司马宾客佐其军。时司马本以豫王傅留吴,而所募皆少年良家子。君入募之明日,外兵即附城,君戎衣,率其卒,昼夜独守一隅。比明,大官绾郡绂者皆已遁去,兵夺门入,君犹持弓矢督民伍接战,遂死城下。其一子年十六,亦死。其妻王氏闻之,被发徒跣,蹂于乱军中,不得见,循河而恸。忽一尸自水跃出,浮于河之面,乃君也,因载以归。抚其柩,昼夜恸哭,绝而复苏。三日,君附其妻坐,呼其二女曰:“吾为短兵所中,仆于地,敛身匍匐入林中求水饮,而民家畏吾***声,掖吾入水以死。汝一弟亦已毙,我不忍令汝母孤苦于世也,后三日,吾索汝母去,中堂有坐榻,可与汝母敛。”言讫遂仆。既觉,不记忆其何言也。如期果卒。他日子往过其门,吊之。二女出拜于予,泣诉如上云。

论曰:士幼而学之,壮而欲行焉。君之勤于艺也,盖欲用其万一以自见,故龃龉其身而不悔。及国家多难,君未尝食其一日之禄,而捐躯以赴之,使君立于其位,必不肯奉身鼠窜以求活也。然君可以无死,而不知变,岂亦死生之有命者欤?怪神之事,孔子不语,而君跃尸附妇,盖亦杞梁之妻之比夫妇一体判合,其精神有感通之理而致然也。君则已矣,而子死于孝,妻死于义,遂使杨氏一门,鬼绝其祀,哀哉!

○王德元

东门王德元,字仲德,东平人也,其先女,姓抹燃。德元少慕全真之教,遍游名山,始参铁牛定禅师。问师如何是道,师曰:“东山水上行。”德元不契,师以拄杖撞其口,流血淋漓,退坐松下,凝心竟究,忽闻人呼卖糖声,豁然有省,进以所得礼叩于师,随机响答,师大器异,遂为印可,即出宋穆陵所赐金襕法衣付德元,传信如达摩衣钵故事。德元受信讫,复游诸方,大阐其说。然不挽发,不异俗服,冠古冠,自号“东门子”。所至人多向仰之,呼为“东门”而不氏。其足迹所历,东极高丽,西逾川陕,南尽灾荒,北极沙漠。其受法者,上自王公后妃,下至卿相士庶,皆其***。其教人,必问其姓与名,其人曰某姓甲名乙,则斥曰:“我闻尔姓乙名甲。而诳我何欤?”其人疑愕,则诲之曰:“汝未生之前,岂有姓耶?且生于其家,则姓某姓,强名耳。汝执其强名者以为真姓,非汝姓也。”复问曰:“汝年几何?”曰:“某若干岁矣。”曰:“若干岁何处安身立命乎?所谓若干岁者,世以此约言之耳。其所以为汝者,自无始劫以来,不可以岁数也。”故其自赞曰“懵懂痴憨,白发老赘。一念万年,在世出世。不识不知,天地之外。”其所以为道而示人者如此。至元六年,特进神仙演道。太宗师完颜重其道,拟号“清玄”,诚微妙***、教门高士。充峄阳碧云宫山主,赠金襕紫服。德元为一,至其处,即去衣,其与人游处,不为崖绝之行,虽其***之家,亦亲与执爨,所食不择洁修,所居不求安逸。意有所适,辄飘然长往。年九十余岁,日行百余里,步履如飞。或云为李坛帐下卒,或云尝受学于容城刘因,通知《易》说,皆不果知其如何也。至正二十年四月,卒于京师,年一百岁。其子弟中,吴曹澹然与予游,因知东门之道,故传之。

论曰:圣人之道不传,一变而老,再变而佛,三变而全真。其教本于老,而其说犹禅学也。初世祖皇帝征方外士,丘处机至京师,为立其教,赐金印章,曰“神仙符命”,此全真之所由始。而德元立于其庭,乃服儒衣冠阐其禅说,其教之所被,可谓宠矣。以德元之自信如此,其笃天下之人信之如此,宜乎。向使移其心志以从事于圣人之学道,其有不行者乎?虽然,为彼则易从,为此则难入,此其所以为东门道也。

 

朱元璋手下4大谋士,此人知名度最低,但却功不可没

陶安,少敏悟,博涉经史,避乱家居。太祖取太平①,安与耆儒李习率父老出迎。太祖召与语。安进曰:“海内鼎沸,豪杰齐争,然其意在子女玉帛,非有拨乱救民安天下心。明公渡江,神武不杀,人心悦服,应天顺人,以行吊伐,天下不足平也。”太祖问曰:“吾欲取金陵何如?”安曰:“金陵古帝王都,取而有之,抚形胜以临四方,何向不克?”太祖曰:“善!”留参幕府,授左司员外郎,进郎中。及聘刘基、宋濂、章溢、叶琛至,太祖问安:“四人者何如?”对曰:“臣谋略不如基,学问不如濂,治民之才不如溢、琛。”太祖多其能让。黄州初下,思得重臣镇之,无逾安者,遂命知黄州。宽租省徭,民以乐业

洪武②元年,命知制诰兼修国史。帝尝御东阁,与安及章溢等论前代兴亡本未。安言丧乱之源,由于骄侈。帝曰:“居高位者易骄,处逸乐者易侈。骄则善言不入,而过不闻。侈则善道不立,而行不顾。如此者,未有不亡。卿言甚当。”又论学术。安曰:“道不明,邪说害之也。”帝曰:“邪说害道,犹美味之悦口,美色之眩目。邪说不去,则正道不兴,天下何从治?”安顿首曰:“陛下所言,可谓深探其本矣。”

安事帝十余岁,视诸儒最旧,御制门帖子赐之曰:“国朝谋略无双士,翰苑文章第一家。”时人荣之。御史或言安隐过。帝诘曰:“安宁有此?且若何从知?”曰:“闻之道路。”帝大怒,立黜之。 (节选自《明史》列传第二十四)

注释①太祖:朱元璋。太平:今安徽当涂,宋置太平州,明清改称府。②洪武:朱元璋称帝后的年号。

这是原文吧 。。。 翻译我叫不准。。

昔日汉高祖刘邦建立巍巍汉朝,手下文臣不仅有张良,还有萧何、陈平、王陵、曹参等人,都是一世人杰。而唐太宗李世民随父亲李渊建立唐朝时,李世民帐下也有房玄龄、杜如晦、长孙无忌等谋士。元朝灭,明朝立,朱元璋麾下的谋臣除了刘伯温和李善长外,其他人知名度并不高。本文我介绍一位鲜有人知的重要谋臣,在朱元璋创业时期立下大功,朱元璋登基那年就去世了,朱元璋称评价他为:国朝谋略无双士,翰苑文章第一家!此人,名叫陶安。 历史学家吴晗先生曾说过,朱元璋麾下一共有4大谋士,分别是刘伯温、李善长、朱升、陶安。刘伯温已经广为人知,而李善长作为朱元璋的「 ”萧何”,长期为朱元璋筹备粮草、军械等后勤工作,是为勤勤恳恳的文臣。朱升的名气,也十分响亮,当年朱元璋攻打徽州,亲自请朱升出山,朱升向朱元璋提出了「 ”高筑墙、广积粮、缓称王”9字方针,奠定了朱元璋的霸业。而第四位谋臣,名叫陶安,此人名气最低,但作用也很大,因为他为朱元璋选定了都城——南京。 朱元璋从濠州(古凤阳)起兵,大概的发展线路是:凤阳、定远、滁州、和县、太平(位于江南),在朱元璋占领滁州和和县之后,朱元璋的首要目标,就是渡江,继续往江南发展。但朱元璋缺乏水军,从凤阳跟着朱元璋来的这些草莽英雄,大多都不善水战。这时,有三支队伍慕名来投奔,第一位是年轻将领邓愈带来万余人,有步兵,也有水军,邓愈当年才16岁。第二位来投奔的人名叫俞廷玉,他带着三个儿子(俞通海、俞通源、俞通渊)和手下2000巢湖水军来投奔朱元璋,第三位来的人名叫廖永安,他带着弟弟廖永忠和近千名巢湖水军来投奔,此时,朱元璋的队伍不仅声势浩大,而且有近1万名水军,然后开始策划渡江。 朱元璋经过分析,优先选择了石矶位渡江的目标,此战,这帮水军们大显身手,操舟若飞,在常遇春、花云、邓愈等猛将的参与下,攻下石,然后进攻太平(安徽当涂)。元朝3万多军队,被打得仓皇而逃。在朱元璋进入太平城之后,让李善长立即张榜,不准士兵烧杀抢掠,否则立斩。这样的队伍进城后,让百姓眼前一亮,纷纷拥护。《明史纪事本末》记载: 初,太祖之发石也。先令李善长为戒饬军士榜,及入城,揭之通衢。一卒违令,立斩之,城中肃然。耆儒陶安等率父老出迎。 这是谋士陶安第一次出场,陶安,字主敬,太平人。他本来是城中德高望重的儒者,看到朱元璋军纪严明,所以他带领父老乡亲们来迎接朱元璋。并且陶安对自己的乡亲们说: 「 ”方今四方鼎沸,豪杰并争,攻城屠邑,互相雄长,然其志在子女玉帛,非有拨乱安民,救天下之心。明公率众渡江,神武不杀,以此顺天应人而行吊伐,天下不足平也。” 这句话是他的肺腑之言,因为陶安认为,元朝末年天下大乱,各路枭雄都是为了「 ”子女玉帛”而战,并不是为了拨乱安民,只有朱元璋为了民众二战,是真正的明主。 陶安帮朱元璋稳定了太平民众,朱元璋任命陶安为幕府参军,此时,陶安给了朱元璋一条极为重要的建议:夺取金陵(南京)!陶安建议朱元璋,如今东有张士诚盘踞苏吴、西有徐寿辉(陈友谅上司)占据汉沔,朱元璋若想立足,必须占据南京。因为: 「 ”金陵帝王之都,龙蟠虎踞,限以长江之险。若据其形胜,出兵以临四方,则何向不克!” 是的,因为是南京地势险要,水系发达,拥有长江之险,朱元璋若想站稳脚跟,必须拿下南京,以此为根据地,才能平定天下。朱元璋听完陶安的建议,非常心动,按照陶安的建议逐渐谋图南京。(我注:元朝末年,南京名为集庆,朱元璋占领南京后,改名为应天。) 此时,朱升和刘伯温还没有投奔朱元璋,朱元璋麾下出名的文臣,仅仅有一个李善长。陶安在此后,帮朱元璋出谋划策,招揽人才,稳定民心,功不可没。朱元璋称帝后,命陶安、刘伯温、李善长三人制定大明律令,并且让陶安领导东阁文臣。 可惜,陶安很快病重,当年九月病逝,朱元璋追封他为姑孰郡公。第二年,谋士朱升也辞官回乡,从此,朱元璋的四大谋士,只剩下刘伯温和李善长了。从结果上看,先离去的陶安和朱升得以善终,而留下的两人,结果令人唏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