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如何自我提升

2.如何修炼成一个有趣的人

3.散文丨干亚群:蝴蝶的手指

4.频繁聊天是爱情吗?

5.相声界讲究“台上无大小,台下立规矩”,具体有哪些规矩?

如何自我提升

家长里短故事会-家长里短故事段子

个人提升包含:素质、情商、智商、体商。

如何提升就是多去学习、阅读,不过体力方面是得锻炼的需要制定作息和锻炼计划,下面资源里面就有很多个人提升书籍而且是有声的直接听就可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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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修炼成一个有趣的人

1、广泛的知识面

这不能保证有趣,只能保证你不无聊。不无聊的意思就是什么都可以聊一天,而不是嗯嗯哦哦没话讲。知识面铺开才能保证有的扯。

“有趣”其实和“美丽”、“优雅”一样,是需要花钱来培养的。周游全球50国,从小出入厅堂的妹子,怎么都没办法无聊。普通人家的妹子,一是保持好奇心,尽可能多的参与人生体验,没试过的都试试。小小年纪就开始追求“平淡是真”的,多半是因为见识太短;二是多阅读,因为阅读是获取知识面的最廉价的办法,没有之一。

2、敏锐的感知力

我有个姑妈做菜一直很难吃,我非常难以理解做菜这种根本不算很难的事情,为何她可以做到几十年没长进。后来我发现,她不是不会做,而是小时候穷惯了,吃不出好坏。类似瞎子不能画画。

而这种感知力有时候也是一种富贵病,穷人要获得也不容易。饿鬼只求吃饱,吃饱了才能细分出不同菜品的味道。但是穷人没钱有时间啊。没钱听音乐会,听mp3可以吧,没钱看**,电脑上看可以吧。尽可能多的去感受生活中细微的差别,分辨这些小小的不同。

像兔子一眼机敏,把你全身的传感器都打开。走在路上,能看到其它妹子怎么穿衣打扮,顺便想想是否适合自己;秋天落叶了,多看一眼,有没有发现别样的美丽。品味什么一开始都是借鉴,借鉴的前提源于感知。

感知力还在于感知人的情绪和态度。她带了好几年的镯子今天怎么没带,刚刚说周末没时间的时候他为什么犹豫低头不敢看我?不去就不去,为什么平时话少的他叨叨叨了这么一大段不去的理由?

举个例子,红楼梦里老太太当着薛姨妈的面说:“姨太太说真的,我们一家四个女孩儿都比不上宝姑娘。”(大意)迟钝的人就会当老太太夸薛宝钗呢,沾沾自喜是不是?但是感知敏锐的人,能够细分出这句话里面的意思——贾府只有4个女孩儿,一个出嫁了是贵妃,三个还在闺阁中,难不成说你家宝姑娘敢比得上贵妃娘娘?当然不是,所以这四个女孩儿是三个闺阁中的**,加一个林黛玉。所以林黛玉是我们自家的姑娘,你不是。

有趣的妹子,能敏锐感知世界的变化,引起内心的涟漪。她必然先觉得这个世界有趣,自己方能有趣。

3、足够的鉴赏能力和执行力

鉴赏力的差别,就是“折梅花插瓶”和“折梅花打猪”的差别。

首先,你要分得清高下,审美并不是铁板一块一条路,美的方式有很多种,但是美的程度的确有标杆。重蕾丝荷叶边洛丽塔可以绝美,黑白灰一片式也可以惊艳。如果你看着自己前几年的照片想抽自己,恭喜,你的审美进化了。

受过一定教育的妹子基本审美可以保证,难点在于如果把这种审美执行。比如,我能欣赏巴黎时装秀的高级定制,我也觉得很美,但是我买不起。我看中汝窑那个碟子觉得很通透,但是我没办反摆出来。

如果纯有鉴赏力,没有执行力,不能把其展示出来,就像那个什么武功都懂但是毫无缚鸡之力的王语嫣——没有人会觉得她有真功夫。

再来一段陈芸的:余爱小饮,不喜多菜。芸为置一梅花盒,用二寸白磁深碟六只,中置一只,外置五只,用灰漆就,其形如梅花。底盖均起凹楞,盖之上有柄如花蒂,置之案头,如一朵墨梅覆桌;启盖视之,如菜装于花瓣中,一盒六色,二三知己,可以随意取食。食完再添。

沈复是个穷鬼,这里梅花盒,白瓷碟,都是很常见的东西,这么搭配很漂亮,吃饭都心情好。想起家里吃饭,妈妈觉得碗装菜好,因为放冰箱方便,桌上也可以放得多。爸爸觉得要用各种盘子,理由就是漂亮心情好。我觉得在这一点上,爸爸的生活态度比较有趣。

再一段:

当菜花黄时,苦无酒家小饮;

携盒而往,对花冷饮,殊无意味,或议就近觅饮者,或议看花归饮者,终不如对花热饮为快,于是陈芸想出妙计,以百钱雇卖馄饨者挑其担至南园,三五好友择桃阴下团坐,先烹茗,然后煮酒烹肴,当时风和日丽,遍地黄金,青衫红袖,越陌度阡,蝶蜂乱飞,令人不饮自醉,不久酒肴俱熟,坐地大嚼,游人见之,莫不羡为奇想,杯盘狼藉,各已陶然,或坐或卧,或歌或啸,直至夕阳西下,食粥果腹后尽兴而归。

是说沈复想来一个picnic或者bbq,一边赏菜花一边吃热酒,但是每次带食盒过去酒就冷了,不开心。陈芸花几百钱请了个馄饨担,煮茶烫酒现场烧菜,让沈复和他的基友们吃的痛快,看的痛快,想想就很棒。这种花小钱行大乐的技术非常了得。难就难在想不想得到。

生活中见过很多这样的妹子。几十块的白T,加一个复古的毛衣链;几块钱的果冻粉,买回家做一大锅鲜果果冻;一小瓶橄榄油一小瓶医用酒精,自己做玫瑰花精油。某妹子的公司,世界杯晚上同事看决赛,要了几大盆小龙虾,又预约了一个家政阿姨专门剥了一晚上龙虾,他们就这么看比赛喝啤酒吃小龙虾肉——花钱都不算多,重在会花,花到点子上。

4、不随便,独特的个人标签,有明确的喜好

猫特别喜欢蹭人的头,因为它的留气味的腺体在耳朵后面,它在你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。

说难听点,人也需要这样给自己做标记。否则人家怎么记得住你?

一个点菜的时候总说“随便”的妹子,或许不讨人嫌,但是也不容易让人记住。人们更容易记住喜好明确的人,比如那个很喜欢吃肉的妹子,那个吃素的妹子,而不是那个说“随便”的妹子。

很多无趣的妹子有一个共同点,没有喜好,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,没有爱好也没有特长,上班下班,两点一线。很多时候我会觉得上班只是一个赚钱的路子,我花时间换钱,下班后才是人生真正的开始,是我想要的时光。没有爱好的人生,万一工作不顺利,很容易觉得心如灰了无生趣吧。

爱好是一个提升有趣值非常有效的办法,因为喜爱,你在所爱的东西上会投入更多时间,了解更多的知识,从而拓宽你的知识面。如果把一个人的只是面粗略比喻成一个圆圈的话,爱好就是圆圈上凸起的角。

类似这样

然后就会变成这样。

有没有发现红色无阴影部分增加了?恩,你的有趣值又上升了。

张岱说:“人无癖不可与交,以其无深情也。” “癖”这种东西,能见人情深之处。

拥有一个或多个“癖”,可以让你有更多机会超越对方的期待,有更多惊喜,从而显得更有趣一点。

5、有小缺陷,性情中人

张岱还说了一句话,“人无疵不可与交,以其无真气也”。人没个小缺陷,各种高大上的,显得太假,没人味。很多女生心中都会有个男神吧,你觉得男神什么时候是有趣的?是篮球命中还是奖学金第一,是升职加薪的时候,还是演唱会大卖?

都不是。男神有趣的时候,往往是他脱离神格,变成人的时候。

他在球场摔了一跤,他考试前夜通宵看球,他跟客户吵架一脸臭臭的时候,他明明是巨星偶尔还会羞涩的时候。

有趣不是完美,是真诚,真性情,高兴了笑,不喜了哭,有血有热。但这些真诚都是在无伤大雅的范畴内,不是高兴了癫狂不喜了撒泼。

有趣的妹子,她一定活得直抒胸臆;她就算算计人,那也是大喇喇的算计:我就是玩儿你了怎么着,你来咬我呀。

6、 独立人格,有主见,会坚持,会反驳

据说在你反驳一个人的时候,会让人对你的注意力提高一大截,比赞美有效。所以总裁玛丽苏小言剧的那个思路是对的:反驳高富帅,吸引注意力。只是作者智商不够写不出高级一点的桥段。

如果不是——“小秘书反对总裁莫名其妙的欺负,坚称平民也有人格,或是一不小心弄乱文件倒洒咖啡博取注意力”,

而是——“小财务反对总裁对新一期企业债券定价过低,因为上头防风银根吃紧,老主顾的往来票据显示他们都没什么余粮却还装,很有可能募集不足;而同时公司的一笔期权交易交割遥遥无望已面临多次保证金压力,一不小心就要强制交割, 财务主管为了推卸责任闭口不谈”

——如果这样写的话,总裁一定会对小财务印象深刻的,再搭配稚嫩的妆容,无畏的表情,焦虑却振振有词的语气,他真会觉得——这个新人,傻,但有意思。

反驳的前提,是有主见,我认为不是这样的我才反驳,而不是我看你不顺眼,为了反驳而反驳。而有主见这个,恰恰最难。需要你有知识,有逻辑,才能建立起自己完整的一整套世界观,并且在自己的世界观里“逻辑自洽”地游走,才能用这一套逻辑去反驳别人。

我先生曾问我对男友的最基本要求是什么。我说,起码能反驳我,并且说服我一次。因为被人说得心服口服,是一种非常愉快的体验——就是那种,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。在我营造几十年的世界观里,我坚不可破的知识和逻辑架构,因你做出了调整,现在,我的世界观更完整更坚固了。

每个人有自己的感知世界。找到一个能反驳我的人,把他有的、但我没有的世界分享给我。我就拥有了更多的世界。

7、自嘲的心态

自嘲的前提是——自信。非常自信,才能自嘲。

仔细看林黛玉和史湘云吵架,一个说“他原是公侯的**,我原是平民的丫头”,另一个说“他是主子姑娘,我是奴才丫头”,挺有意思,这两个人都是公侯千金,所以这自轻自贱的话说的可以这般坦荡磊落,因为她们都知道——我和我说的人,都不是我所说的那样。这话要是骂妙玉或者邢岫烟嘴里说出来,那就完全不是这个效果了。

一个有趣的人,往往有点儿幽默感,幽默感也有高级低级之分。某些的确觉得夫妇结婚闹洞房,或是给男方家长穿内衣画乌龟游街是一种幽默;某些相声小品取笑残疾人觉得是一种幽默;也有些人出言文雅,一听好笑,再听乐不可支,联想丰富,鞭辟入里。

8、快速的反应能力

有趣往往和机敏、反应快联系在一起。因为很多场合的抖机灵机会是一瞬而过的,当时你不说这句话,过了3秒,可能就再也不能说了。跟人掐架的时候不说这句话,等你回头再想出来,却是再也没机会了。

而这种机敏,往往是和自信联系在一起。有时候,明明想到的,唯唯诺诺不敢说,怕说错,其实说错了又怎么样呢?越怕说错越不会说,最后干脆不说,自己觉得很安全了,不说总不错了吧,却从此被人套上木讷的标签难以翻身了。

这个我不清楚成年以后如何提升,多聊天多思考总不会错吧。但是对于孩子我很想说,这种木讷和机敏很多是青少年时期养成的。父母不耐烦,把孩子当做宠物而不是一个独立人格的人,缺乏平等对话和逻辑沟通的耐心(类似“你吃我的用我的怎么不听我话”这种),就会压抑孩子沟通和表达的欲望,最后渐渐变木了。见过很多这样木讷的小孩,也见过很多父母和气讲理的机敏小孩。

9、想象力创新和突破

我说有趣的本质是一场意外,一场惊喜。要产生意外的效果,最好就是为前人所不为。聊天聊八百年前的老段子,做事循规蹈矩不越雷池,难以让人有兴趣。创新的前提是丰富的想象力,或者说联想的能力。

很多时候我们认为想象力是独立的能力,天马行空本身是一种能力。但是无数史实告诉我们,想象力很大程度上基于我第一条说的知识面。

农夫想象中的皇宫生活是“皇帝用的一定是金扁担”,农妇想象中的生活是“西宫娘娘摊鸡蛋,东宫娘娘烙大饼”,早期的科幻小说,如凡尔纳那个系列的,对于未来生活的高科技描写大多基于机械革新,各种按键各种机器,因为那是机械时代的作品。

之后的科幻小说中的机械,大多是触屏全息屏很少有整排整排的按键出现了。为什么?因为我们的知识结构升级了,我们知道我们不需要那样键盘装的按钮出现在高科技的未来中了。或许将来我们对未来的想象还会新的提升。而这些想象,都是基于我们对现在世界的了解。

所以,我想说的是,想象力和创新的前提,是足够多的知识储备。

之后你把各种知识储备模仿、转移、嫁接、衔接、扭曲、组合、切割,即有可能就是一种创新。

散文丨干亚群:蝴蝶的手指

蝴蝶的手指

文丨干亚群

我拧拧肚皮,没有多少痛感,不太甘心,又掐了掐,痛感开始拖出尾巴,但痛点很模糊,似乎痛往四处逃跑,犹如我涣散的情绪。

我继续加大力度,拇指跟食指几乎跪在了腹部,并往同一个方向扭,渐渐它们绞在一起,底下的皮肤被我掐成了一只成熟过度的橘子,上面荡起皱褶。隐藏的神经组织好像突然被惊醒,一下子跃出皮肤,并甩出波纹状的痛觉,紧紧咬住橘子状的皮肤。我的注意力集中到被拧的那个点上,痛觉快速爬升,皮肤渐渐红了起来。

我隐忍着,面无表情,任疼痛长出一根根须,犹如见壁攀援的凌霄,一边扭,一边朝空中甩出一根藤,喇叭状的花朵,黄澄澄地开出热闹,那热闹含着警觉,从枝叶间提出一盏盏灯,在我眼前晃动。

一起晃动的还有窗帘,一会儿往里鼓,一会儿朝外卷,默默接引着我的痛感。

向晚的风,从窗外松一阵紧一阵地进来。我坐在窗底下,旁边有一张小桌,上面放着一本书和一壶茶。书看了一半,中间夹了一张书签,看上去像虚掩的门。我是个路盲,常常迷失在这个城市里的小巷小弄,那里到处是紧挨着的门,但没有一扇门是虚掩的,日子的七七八八被隐藏在门背后,只有到了夜晚,一扇扇类同的窗拼盘出万家灯火。

喝茶,看书,是我生活的一部分,所需时间正好跟别人做美容美体差不多。我不清楚那些美容店的生意如何,但可以肯定美容店的数量远远超越书店。整个小城全部书店加起来也不过是非常靠前的个位数。我比较抠门,不上美容店,也不去健身房,以及瑜伽馆,这个钱不如用来买好茶,购好书。好书太多,我所读不过沧海一粟,好茶也很多,我所取不过弱水一瓢。因此,我所认为的好茶,不过是能去五味,好书无非是阅读愉快,如见老朋友,不时能会心一笑,忘却世间的粗糙。

但,茶与书解决不了身上的疼痛。

我有偏头痛,往往毫无征兆头就跳痛,似乎有一个小锤子在敲打着我的颞骨,时间一长,疼痛慢慢游走,并在耳根边骤然停驻,然后隔几秒跺一下,痛感呈扇状发散。白天还好,能忍受,诸多琐碎的事情也能抵挡一下疼痛。但到了晚上非常折磨人,大脑其实很倦,可神经很兴奋,甚至是亢奋,在我迷迷糊糊间猛然揪醒了我,它在里面快活地跳起来跺几下,我捂着耳根,一点也不快乐。一旦,痛住进身子,愉情逸致只剩下一副骨架。

疼痛在医学上分成12级,由轻微痛到明显痛,然后一节节攀升,直至剧痛、爆痛,以及内脏痛。我现在属于微阵痛,类似于肌肉注射,针头扎进屁股还不算痛,注射液被推进的那瞬间疼痛才是实实在在的。如果承受不住这个级别的痛,很多人龇牙咧嘴,痛不仅仅在表情,也释放在声音里,不停地吸气,但气不知所措,在喉咙里来回奔跑。

窗,是南窗。这是我的习惯。北窗偶尔也坐坐,东窗是绝不坐的。说来也是书读多的影响,看到东窗,总联想到事发。一介布衣,并不存在东窗事发的可能,只是感觉这个词到底有点煞气。茶喝久了,心也慢慢淡了,随之对有戾气之类的词都不太愿意碰头。

窗底下有一棵樟树,不是很粗壮的那种。在清晨的时候我常看到有一个老人背朝樟树不停地撞去,嘴里嘿嘿地叫着。那声音自然不是因为疼痛,而为了增加背撞树的效果,达到胸腔的微震,从而捎带出肺脏内的一些分泌物。我没跟老人探讨过这些,自是替他每天这样撞击找到一种解释。有时他撞得猛烈了些,樟树的枝叶会震颤,似乎有人在挠它的痒痒,它忍不住。可,更多的时候我想到它在疼痛。

有次,我在街上闲走着,突然闻到一股清香,是那种能够流淌的香气,与花香完全不同,花开时的香气弥漫得近乎混乱,闻过的记忆跟着迷糊。我四处寻找,发现不远处有人手持电锯正在锯樟树的枝枝丫丫,也没什么标准,靠近窗户的多锯些,那些锯下来的枝叶,像脱掉的一件件褂子。香气,便是从这些被锯掉的伤口处散发出来的。我无可救药似的想到了那是樟树疼痛的气息。更无可救药的是我突然对树的气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一个人走着走着,走到了树跟前,摘一片叶子,揉碎,闻一闻。时间一长,似乎也闻出了树的脾气。不落叶的乔木,气息沉稳,散发性差。落叶灌木,气息各异,如果借用人的性格,有内向,有外向,也有内外向兼而有之。

不过,树站着与躺着时散发的气息是不一样的。前面有一个公园,因为一场大雨,水漫进了公园,于是,大部分的花树五花大绑地被移植,也有的裸露着根须且不知所终。那一段时间,我经过公园时总能闻到一股杂味,是一种七上八下的味。后来,我看到没被移植的花树一半慢慢枯萎,它们是给人看的。

疼痛击败了我流沙样的情绪,我一点点松开手指,由拇食、食指及中指、无名指,像是从公园里撤退的铲子,锹,还有镐。撕裂样的疼痛分解了我的茫然与无措,或者说是我的厌倦情绪在疼痛袭来时得到缓解。我全身松懈,潮热退去,仍一动不动,仿佛得到涅槃。

这是我跟自己玩的一个 游戏 。小时候我也做过。母亲偏爱哥哥,对他好言好语,最好的衣服肯定是哥哥的,出门走亲戚带的也是他,但对我呵斥有加。我也确实非常皮,在家里整天待不住,一出去肯定不是弄脏了衣服,便是身上挂了彩,或者惹了事,得母亲去赔礼,又老是顶母亲的嘴。母亲不喜欢也是情理之中。母亲曾吓我是捡来的。我一度信以为真。可当我生病的时候,母亲对哥哥的那种好完全释放在我这里,言辞温和,不停用手去试我额头上的体温,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,如不见好转,必背我去看病。我伏在母亲的背上,体会她一脚一脚的前行,幸福得让全身颤抖。但装病没法装,我只晓得肚痛发热,而肚痛意味着不能吃东西,馋让我原形毕露。所以,我只好故意把自己摔痛,只是痛需要肌肤来印证的,我就拧自己,拧出一个个瘢痕,以吸引母亲对我的重视和温暖。母亲并没有识破我的小把戏,直至我初中离家去了外地求学,母亲突然变得不舍起来,可我的 游戏 停不下来,尤其是我心里发堵的时候,我重复我的 游戏 。

我起初背着家人,只挑肚皮,上面的瘀血他们看不到,即使偶尔瞧见了,我说是灸留下的,很容易搪塞过去。后来我往腰部下重手,家人似乎觉出那些瘀点怪里怪气。经不住盘问,我很快招了。

因为我是学医的,先生向来对我的病痛并不敏感。在他的眼里,医生似乎不会生病。而我也常常表现得如此,身体上的疼痛很少跟他说起。你问他我有什么爱好,他会如数家珍,而问他我身上有哪些隐疾,他会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你,仿佛你的问题是那么的不可理喻。

但,疼痛留下的痕迹让他惊恐不已,可又无法说破,于是,他从网上找来一些图案,比如树背后能看到几只老虎,比如先看到少女,还是老婆婆。先生认认真真地测试着我,还不时记下来,然后去翻看答案,综合我的精神状况。

我配合得不是很好,明明看到的是少女,偏偏说是老太太。先生对照着答案,一边不无忧虑地望着我,眼神充满了担忧,这一下子拉近了他的沧桑。我不禁心里一颤,先生也老了,他有肚腩了,像有只锅覆在肚皮上,头上的白发似乎势不可挡,眼角的皱纹也逐渐显山露水。一些松垮垮的肉不仅仅瞄准我,也袭击他的周身,由腰及腹,手一扯,可以扯出数寸长。衰老的速度,令人瞠目结舌。我们每天带着松垮垮的肉上班,各自处理那些可忙可闲的事。生活陷入了激情的洼地。

似乎为了对抗皮肤的松弛,我内心越来越处于僵硬状态,遇事容易堵,不够柔软,以往那种轻盈与惬意的感觉,仿佛被隔离,只剩下闷气一次次侵袭我肌理,它们在我的肌肉、黏膜、皮下组织里堆成一个个小结节,不动生色地附属在我的体内。它们分享着我的不快,吞食着我的抑郁,在我情绪低落、烦闷不安的时候在体内左腾右跃,或扭成一团,或拧成一块。我用手指从颈乳突肌推过去,能感觉到它们的滑动,那些轻微的嚓嚓,是它们隐忍的笑声。尤其是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,那些结节似乎长出触角,沿着我的肌体恣意地游走,并且丢下数颗数颗的脂肪粒。

可我对它们的侵入并不惊觉,密集的神经末梢仿佛套上了假指,迟钝,麻木。

曾有一个病人来我处看病,双手戴着厚厚的线手套。因为是冬天,这很正常。我问病史时,她把右手放在了小腹,手指呈半握状,既不像捂,也不像扪,说话的时候,那只手始终处于这个动作,倒是左手一张一合,还一举一挥,配合着她病情的叙述。我给她测血压的时候,她把左手放到嘴边,一咬,手套脱了出来,而右手仍搁在腹部,仿佛她的病情砸伤了它。

后来,我给她做检查时她红着脸让我帮她解一下裤扣,原来她右手戴的是假肢。假肢已戴了五年,可她仍没有接受它的存在与替代。她说握手的感觉一直萦绕着她,从臂膀出发,顺着手肘下来,非常强烈,也很清晰,但到了手掌处断裂了,那里只剩下光秃秃的手腕,但手指活动的记忆却盘桓在断掌处。她在人前总是把手藏起来,习惯性地插在裤袋里。她还说,有一段时间她有一种幻觉,手掌与手指仍会长出来,就像小孩换牙一样。所以,她手掌发生意外后她莫名地喜欢上了幼儿园,还特别喜欢正在换牙的小孩,她说小孩绽开着少了几颗牙的笑容,她就觉得自己的手指更贴近肌肤。后来有一次,她冲动地去抱小朋友,不小心露出了假肢,把小朋友吓得哇哇大哭,她才不去了。不是不能,而是不敢。小朋友的父母差点上她家索赔,因为小朋友一看到上的手指就拼命大哭。

心理学上有一种心理障碍叫密集恐惧症,看到密集的东西心里就充满恐惧,仿佛有虫卵在自己身上蠕动。我没有这方面的障碍。但并不是说我没有其他障碍。我的障碍在于高处,一站到高层,两腿不听使唤地抖,脚底发痒,最不可思议的是明知道害怕,却往下跳的冲动时时漫过我的神经,仿佛两个我互相击打。我试着去战胜这种情绪,逼迫自己靠近冲动,用一个真我去识破另一个假我。这个过程注定很艰难,两个我最后都隐退到冰山下,胆怯毫不费力地控制了我。在我个人病史上恐高症将携带终身。

我小腿上有许多白色的瘢痕,很密集,像白癜风,这是蚊子叮咬后留下的。因此,即使大热天我也是套着丝袜。面对别人不解的目光,我始终没办法把这个秘密说破。不仅仅是腿上,我身上还有许多的疤,虽然都是意外的磕碰,可我固执认为这是身体对我的报复与警告。

我以前经常出现荨麻疹,一碰井水,或冷风一吹,手上、脊背,甚至屁股上出现一个个大包,红肿,还特别痒,简直痒到了骨髓里。明知不能去挠,可实在忍不住,似乎有一千只毛毛虫子在密密麻麻地左奔右突。理智根本管不住躯体上的病理反应,无法抵挡手指不住地变换动作,由挠到抠,由抠到挖,直到血痕斑斑,才终于战胜了毛毛虫。

那天,我从书店里出来,风刮得很大,刮得我踉踉跄跄,想打车,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。我是晚饭后出来散步的,也没多大的风,走着走着踱进了书店。书店里没多少人,这没多少人大多还是孩子,他们的小屁股搁在书架上,手里捧着书,旁边站着的大人在滑屏。我绕过他们走上三楼,我看的书在那里。现在购书途径很多,书店相对去得少。不过,一年之中总会去看看,不为别的,就喜欢坐拥书城的那种感觉。在书架上看到自己的两本书,夹在汪国真与海子的中间,看得我有些惊悚。我本能地抽了出来。最后仍放了回去。心里嘲笑自己真没出息。我翻看了一些书,可吸引自己买下来的念头很不固定。售货员有数人,各自低头玩手机。当书店里打烊的铃声响起时,我把刚才翻看过的两本小说抽了出来。到了书店光看书不买书,似乎心里有罪恶感。

当北风一次次恣意地出入我身体时,书也被肆意地翻起,纸张之间撞出哗啦啦的一片,像是在拆开某种藩篱。虽然已过了大寒,仍并不觉得冷,现在风这一刮,才感觉冬天如此贴肉。我一会儿背着风,一会儿迎着风,尝试着避开风口,而风的嘴角似乎无处不在,这边啃啃,那边嚼嚼,有时还咂几下。我感觉周身的毛骨起立倒下,倒下起立。

好不容易到了家,一杯热茶下去,身子还在哆嗦,桌上的那两本书也跟着哆嗦,只不过它们已经是哆嗦后遗症,书页翘得跟爆炸头似的。我不停地搓着手,朝手心哈气,脑海里不时闪过自己顶风前行的场景,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叶,硬是被风吹到了小区。这样的情形我以前也有,下村回来,突然遭遇大风,然后一身鸡皮疙瘩地回到寝室,一个人坐在床边不停地挠,厚厚的风团东一块西一块,待周身发热后才慢慢消退。我下意识去摸背脊,除了冰凉,并没有异常。我又朝别的地方伸手,并没有突起的风块。

荨麻疹就这样从我身上撤退了。始于何时,很模糊,而终于何时,同样不很清楚。就像我街上碰到的人,当我意识到自己正处中年时,看到的是多接近我年纪的,或超越我年龄的那些人。她们一身花色,但花得模模糊糊。她们脸上的黄褐斑泄露着她们的生理变化,粗糙的皮肤遮掩不住她们内心的渴求。她们鸭梨状的身材,稀疏的头发,还有四角脸。黄脸婆一词如鼻涕虫一样粘住我。

她们有时突然叫阿群,我会怔愣一阵。这个小县城里有许多个叫亚群的人,有男的,也有女的。叫阿群的更多,楼下的那条餐饮街上有一个“阿群牛味馆”,每次路过心里非常不爽,似乎有意跟我作梗。我不吃牛肉,这是公开的秘密。不吃的东西还有许多,包括野味。听起来有些假慈悲,就算假慈悲,也打算到底了。我从来没有见过那阿群是什么样的,本来还有些模糊的遐想,但后面一跟上牛味,好像瞬间之间拖了一块破抹布。至此,我宁愿相信那个阿群是个男的,有着杀猪胚的身板,瞪一双铜铃眼。

另一条街上有个叫阿群的豆浆店,算是县城里最有名的,舀出来的豆浆如一碗打蛋,厚笃笃的。这个阿群是个老头,六十开外,腰间系个围裙,眼睛有些吊,而两条法令却像两片括弧,如果他不看你,你反而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,所以,进入他的店,得一边喝他的豆浆,一边迎接他的目光,这时候豆浆的味道才一寸一寸地上来。

我的名字如同小半部生活史,每个叫阿群的人是生活史的一个标点符号,或逗号,句号,也可能是感叹号。家里人叫我阿群,以示亲昵,母亲发怒时叫我还是阿群,只不过声音像上了浆,硬邦邦的,如果掼下去可能跳出去几丈。在学校我被老师称为亚群,以示对我成绩优异的肯定。同学喊我老干,虽然年少,却叫老干,听之心里却喜滋滋,少年老成是表扬的另一种方式。还不太会写作时早早替自己拟了个笔名,似乎有意跟自己的名字相抗衡。但怎么看,仍找不到什么感觉,于是仍回原形。

阿群是个土得掉渣的名字,只是我从来没有在书店里听到过。仿佛,我跟众多的阿群永远在直线上,偶尔相撞一下。但没有我所期待的撞出光泽。

同事给我送来蔬菜,说是丈母娘种的,纯无公害。我奇怪,她怎么会有菜地。原来市政府在城里有许多储备土地,外面打个围墙,有时也不打,这些地就这样撂荒着。慢慢有人**开垦出一块地,很快,跟进一批人。只要邻居有两三个人在种菜,他们很快会结群。尽管各自熟悉,但仍在各自的地块上做好标记。数步之外车水马龙,而她们撅腚弓背地种下一棵棵菜。这块地种完了,她们继续拓展地块,还共享信息,每天拎着水桶、小锄头,寻找着遗落在城里的空地。为了种上有机作物,她们在家里用痰盂,用一只塑料袋装着去施肥,像是维护着一个农民的尊严。种出来的作物,大多自己吃,或亲友,多时也会去菜场卖。也怪,好像不需要吆喝,很快被人买走。这样一来,旁边的菜贩主不乐意了,再也不愿意借秤杆给她。

那些被抛荒的土地上曾住过阿群们,她们拿到一笔巨款,在城里购置房子,一天之内把我这个阿群奋斗了一辈子的积累轻易化解。

只是,这些阿群,不知道如何处置那些钱。这让我有些期待。

我有一个同事,也是我的上司,她名字里有个君,我猜测家里人或许会叫她阿君。用小县城的方言,君与群的发音差不多。但单位里永远不可能喊她阿君。她后来因为拆迁房的事进去了。听到这个消息时,我正在回家的路上。虽然自己调离单位后跟她联系不多,但留存在记忆里的那些片刻,不可抑止地涌上来。她在单位里口碑还是不错的,工作雷厉风行,职务一级级上来。当然,大家也知道她身上的缺点,利用她职务的人和想接近她的人都会利用她的缺点,她似乎也没把这当回事,反而成为能与人打成一片的借口。大家都知道她在一线城里有多处房产,而且据说也运作得不错,却不想临近退休还是滑铁卢了。她的消息传得很快,而且传得越来越离谱,可仍被人说得有鼻有眼。那些鼻眼者,不乏曾经讨好过她的。可这些都已不重要。她在里面也听不到这些,即使听到也不是最关心的事。以前,我跟她有过一次小玩笑,我说我名字里有羊,但没钱。现在,回想起来感觉一语成谶。因为,她当时说钱最多,如果人身不自由有什么用?

世间重复的事很多,衣食住行,受想行识。昨天重复今天,今天还将重复明天。佛说轮回,莫不如此。每天几乎都能看到颓废的人,泡在牌桌上,沉醉在低档的小饭馆,徘徊在公园的河边。他们看似为生存挣扎,但其实挣扎在自己的意志里。或许前一个晚上还在痛下决心,跟现在脱离,但第二天仍重复着前一天的生活。不能说他们自甘沉沦,生活的皱褶太深。我也在重复自己的一切,今觉昨非的彻悟还是小模小样,好像亏待了岁月的流淌,以及眼角的鱼纹,但痛改前非的决心迟迟下不了,仍持续着昨日种种。

荡开光阴的波纹,言其重复,不免有悲情。

可,生活的坍塌正从一个借口向另一个借口滑行。同样的泪水,不会想到用它来洗脸。有些词语倒在了纸上,再也站立不起来。那些记忆也是如此,翻看日记,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。但记忆也是并不可靠。读那些词,犹如看故事。那些感觉,已找不准,如一盆倾掉的水,随形而赋,但始终立不起来。

这个年纪突然莫名其妙变得不太会妥协,尤其是跟儿子相处的时候。似乎还没有准备好,儿子突然长大了,出门总跟你隔着一段距离,同他说话,得重复几次后才递过来一句。你再问一句,他早已嫌你烦。他在房里,你在门外不停地凑耳朵,跟密探似的辨识那些声音来自 游戏 还是英语练习。他看书时,你又总想知道他在看什么书,怕他看了不该看的书,或者无厘头的书。你希望他能按照自己指点的路线前行,且以人生的经验来训导他。他却不以为然,看你的眼神犹如看隔壁的奶奶,你一旦读懂了他的眼神,内心再次掀起汹涌,简直可以把自己吞没,而他冷冷地望着你,哪怕你气得发抖,他也不以为然。他有自己的阅读兴趣,比如《三体》,而你并不认同这样的小说,尤其是看了网上的评论,觉得自己背脊发凉,甚至挑战自己的三观,特别是看到他在日记里摘抄那些充满血腥与冷酷的词句时,情绪坏到了极点。于是找他谈心,苦口婆心,叮嘱他要看经典的书籍,那些书可以帮助你做有根的人。他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你,以青春的倔强直面四处渗漏的更年期。

一段时间,我在后半夜经常醒来,醒来后却怎么也睡不着,起身借窗外的灯光看钟,才凌晨两点。返身继续睡,可那时是装睡,这一装把杂念都装了进来,一会儿天一会儿地的,间或还有回忆南来北往,脑袋怎么也不能消停。先生酣睡中,蜷缩着身子,偶尔动一下嘴唇,喉咙里咕咚一声,嘴角边挂着浅浅的笑意,像个婴儿。先生是个坐着都能睡着的人,休息天如果我不叫他,他可以一直睡十七八个小时,起来时还老大不情愿,说是才刚刚睡了一觉而已。我真不好意思说我一个晚上有时要睡好几觉。

曾经有许多的梦想,似乎一个比一个阔大,但到了后半夜的时候,心所向往的居然不过是睡个好觉。国际上专门有个世界睡眠日,看来睡眠问题已国际化,并非我一个人在后半夜数水饺。我试过各种方法,甚至偏方,但也只是时好时坏。不得已时也服过安眠药,醒来时感觉自己像是从水底捞上来的,头脚湿淋淋的。

偶尔也跟朋友说起睡眠的事,她们似乎也有过这样的经历,但说到原因时,大多语焉不详,犹如心头堵着一个不可公开的秘密。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间水疗店,只要一说起水疗,人跟打了鸡血一样,如果她发现你没在认真听,她一把拽住你,从国际到国内,从小钱到大钱,最后归根结底是在 健康 方面花大钱也是小钱。只要她知道你哪方面不对劲,她肯定会推荐她的水疗。她列了一个单子,除了不孕不育,几乎把所有的疾病都罗列进来了,自然也包括睡眠障碍。她得知我睡眠不太好后,天天来问候,问候之余便是鼓动我去做水疗,手机被她问候成发烫。她自己很瘦,脸色不是很 健康 ,让人怀疑她也有严重的睡眠障碍。可我无法说破。除了她,还有一个朋友,做的是保健产品,朋友圈里尽是她推销的产品。自己怕跟她联系,只要一联系,她就给你推荐产品,从胶原蛋白到卵巢保养,反正女人的那种心思都全说透了。她的劝词无非是女人要善待自己,让自己美丽最重要,有时还配上一段血淋淋的段子,说是女人不待自己好,别人的女人就会睡咱老公,打咱儿子,等等。感觉凡是女人不买胶原蛋白,这后半辈子无法活了,尤其是看了那些,一个个水灵灵的,清纯无限,你不动心是假的。但动了心,结局肯定是伤了心,最后不得不把她的朋友圈屏蔽了。

谁也不会想到,女人到了更年期时,居然把原来很嫌弃的大姨妈捧成了宝贝。尽管是很私密的事,女人闲谈时仍会聊起生理期的一些情况。有的说变少了,有的说好几个月不来踩点了,也有的说已差不多衰绝了。这种话题在女同事间很平常,大家也不遮遮掩掩,甚至是大大咧咧,就在吃饭的时候也会聊到。一天几个女同事凑到同一张桌子吃午饭,一口饭,一句话,饭浅下去,而话越接越多,家长里短,老公孩子,最后拐到了自己身上。这个说早没了,那个说要么好几个月不来,一来不肯走。然后,大家都说女人过了五十差不多是可以绝经了。突然,邻近一桌有个声音抛了过来:谁说的,我还有,而且每个月都很正常。我们都把目光推送过去,是单位里的女驾驶员。她也不怕别桌有男同事,把话说得很笔直。我们有的赶紧把饭塞进嘴里,以避免让笑显得很醒目,也有的不出声,但跟对面的相视一笑,笑里隐藏着杂质。好在食堂里人多声杂,谁也不习惯于聚焦,而且饭食讫,话题跟着消淡。过了几天,这位姐姐在办公室走廊里一间一间地敲门过去,问女同事有没有卫生巾,说是这次提早了一天,没做好准备。她似乎一点也不回避男同事,即使是讨到了卫生巾,她还大大方方地捏在手里,从一间办公室窜到另一间办公室,脸上淌着自豪与自信,仿佛有一条鱼流动着。

办公室的楼下有一个荷花池,枯荷梗像五线谱,错乱地戳立在水面。因盛景不再,暴露了水质,黑色的淤泥一览无余。湖底也是衰败的,苍凉,贫瘠。与曾经的明媚和浩荡碧波相距甚远。这让我看到一个女人的暮年,一个巨大的凄惶潜伏在岁月的光景里。

从办公室出来还早,我便去河边散步。散步的时候看到一只蝴蝶,抖动着翅膀,翠绿色的,联想到古诗里着绿倚门望的**。捡起来,才知那些抖动,原是受伤的翅膀在颤动,如疼痛不已的人浑身颤抖。蝴蝶的疼痛,让它看起来像舞动的手指。

疼痛最高的是分娩痛。自己没有经历过,我生儿子时是剖腹产。那种痛,犹如骶部与耻骨分离。

可,母亲从未给我说过。

泪,扑簌簌地下来,滴在肚皮上,那里卧着一只蝴蝶,像母亲无处可逃的皱纹。

干亚群,中国作协会员,宁波作协副主席。出版散文集《给燕子留个门》、《的眼睛》、《指上的村庄》、《树跟鸟跑了》、《带不走的处方》等。散文常见于《散文》、《散文选刊》、《作家杂志》、《上海文学》、《天涯》、《 美文 》等。曾获得浙江省优秀文学作品奖、首届三毛散文奖、第七届冰心散文奖、储吉旺文学优秀奖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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频繁聊天是爱情吗?

您好,很遗憾的告诉你,不是。过于频繁的聊天确实很容易造成一种爱情恋爱的错觉:错觉一种由习惯,信任和欢喜交杂出来的依恋的假象。

频繁聊天≠爱情

频繁的聊天确实会让人产生恋爱的感觉。对方和你聊天,可以无话不谈,好像在谈恋爱,让人沉迷其中,或许是一种精神寄托,一个无论何时都能给我支持的人。频繁的聊天会让你误以为对方对你有好感。你表示出自己有些麻烦,对方都会耐心给你指导,对方的行为增加了你对他/她好感。文字是一种艺术,感情是一种态度。微信里的他可能说话比较温柔,刚好你不喜欢脾气太冲的人,于是你把他自动代入完美的伴侣首先,频繁聊天会让人产生爱情的错觉。好像在谈恋爱,实际上你在沉迷一种感觉一种幻想,或一个精神寄托。其次,你爱上的是自己想象的人。他可能说话比较温柔,刚好你不喜欢脾气太冲的人于是你把他自动代入完美的伴侣。你在脑海里不断完善他的形象,不断说服自己。再者,隔着屏幕,你不知道对面是谁。文字能表达人内心实质,但也容易伪装。也许一个标点符号,一个词语,就能让你产生误会,这样低成本的恋爱体验会容易让人沉迷。而文字其实是一种错觉,因为文字可以包装,语言可以修饰。有些人等你穿过文字越过屏幕,去面对面地接触起来的时候,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。而真正的爱情,应该建立在彼此欣赏、相互付出的真诚之上。我感觉时间长了就有点感觉了。会有恋爱错觉,就是感觉对方好像有点喜欢我,甚至有点像情侣聊天了,但是后来还是觉得我可能是有亿点点不太好,哪怕对方确实喜欢我但是我并不确定我一般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,只不过身边有一部分人是会有这种感觉的沟通多容易产生依赖。如果两个人是工作伙伴的关系,很有可能需要经常聊工作上面的事情的,这时,如果下班后还需要对接工作,那么就很容易加入一些私人的事情。这样一来二去,大家就会由于沟通的多而产生依赖性。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动物,俗话说日久生情,不无道理。网络有时候有一种美化对方的能力,因为我们在聊天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所处的环境和真实的想法,容易幻想。

为什么

好处,每天开开心心。坏处,目前没想到 。

相声界讲究“台上无大小,台下立规矩”,具体有哪些规矩?

捧哏之于逗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,郭德纲在相声表演上的成功,离不开于谦的鼎力相助。在相声舞台上,郭德纲“占尽便宜”,于谦可谓是“受尽欺负”,从于谦自己到他妻儿,都被郭德纲用段子的方式“呈现”出来,内容大多是家长里短或者“隔壁老王”类型的故事。说完段子,也许自知不是主流价值观所提倡的内容,于是反复念叨那句:台上无大小,台下立规矩。

有人说,“台上无大小,台下立规矩”是相声艺人自身艺德价值的展示,可台下立了规矩,台上就真的可以无大小了吗?我想答案是只商榷的。相声是一种雅俗共赏的语言表演艺术,但如果只有俗,甚至是低俗,我想也并不能成为一门艺术长久发展之道。

中国自古就有“无规矩不成方圆”之说,随着时代的发展,规矩不等于墨守成规,麻木守旧。但规矩是人类生存与活动的前提与基础,对于艺术表演也一样。郭德纲在台下应该把尊师重道的传统应用的淋漓尽致,从给徒弟取名,到制家谱,再到清理门户,且不谈他的所做的对错和目的性,但这些都表明了立规矩的重要性。

在节目里,欧弟奉茶行拜师礼,小岳岳即使大红大紫也对师傅毕恭毕敬,这和如今渐渐忘记何为师者、何为长者的部分年轻人的确有巨大差别。如果台下立的规矩在台上就可以被无所顾忌的打破,没有禁忌,没有底线,那传递给观众的内容迟早会成为文化糟粕。